◎陳銘 記者 鄧貞

隨著汽車智能化進程加速，汽車軟件正在從產業鏈的“配角”走向中心。

12月16日，在2025中國汽車軟件大會上，中國汽車工業協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付炳鋒表示，隨著我國智能網聯汽車滲透率快速提升，傳統汽車電子加速向智能化、網聯化轉型升級，汽車正在從“硬件定義”向“軟件定義”加速迭代。

當“軟件定義”成為汽車產業升級的新熱詞，隨之而來的是哪些機會與變化？在多位業內人士看來，這一趨勢不僅關乎技術和功能的演進，也在深層次上推動了汽車產業的價值鏈變化、利潤結構調整及系統能力升級。

軟件重新“定義”汽車價值鏈

作為汽車智能化發展的重要支撐，汽車軟件包括車輛控制、自動駕駛、應用算法等一系列操作系統與架構。在多位業內人士看來，過去由硬件主導的產業模式，正被軟件、數據與服務悄然改寫，軟件在整車價值鏈中的影響力顯著提升。

“一方面，汽車產業的價值鏈正在從硬件向軟件與服務遷移；另一方面，利潤結構也正從‘單次交付型’向‘全周期服務’遷移。”來自中國一汽研發總院的李巖是高端汽車集成與控制全國重點實驗室基礎軟件課題組組長。

數據顯示，2020年至2025年，汽車產業中硬件利潤占比從79%降至69%，軟件利潤占比則從6%增至17%；到2030年，軟件占比預計將進一步提高至25%。李巖稱：“在行業內，‘硬件引流+軟件盈利’的商業模式已經實現了收入增長。未來，通過集成更多AI技術，軟件與服務的價值將進一步放大。”

落地到實際應用場景中，無論是即時互動的智能座艙，還是強調高精度與響應速度的智能底盤控制系統，其背后均離不開操作系統的支持。李巖表示，智能汽車操作系統市場將迎來高速增長，2020年至2030年，其市場規模有望將從不到200億元突破至1000億元。

圍繞這一趨勢，技術路徑也在悄然變化。

在中汽創智科技有限公司CEO談民強看來，在高階智駕滲透率提升、“智駕平權”時代加速到來之際，汽車產業面臨表面功能趨同、研發周期承壓的挑戰。如何構建技術壁壘？“關鍵在于從‘單點突破’轉向‘系統升維’，未來的競爭不再是單點技術的比拼，而是軟硬解耦、跨域融合的系統工程能力之爭。”談民強說。

跨界融合孕育產業新生態

多位業內人士表示，軟件不僅重塑了汽車功能與價值鏈，也成為產業融合的橋梁，催生出新的跨界圖景。

“從整車到人形機器人，從陸地到低空飛行器，產業技術路線正出現同源化趨勢。”談民強告訴上海證券報記者，從技術鏈條及底座基礎來看，這些前沿產業的技術具有顯著的相通性。

產業跨界融合正以兩種路徑同步展開：一是機器人、飛行汽車等前沿科技企業主動尋求汽車產業鏈資源的合作；二是整車廠和零部件企業主動延展業務邊界，向機器人、低空等領域探索延伸。

與此同時，圍繞軟件的產業合作模式也在發生深刻變化。李巖觀察到，主機廠與科技企業的合作正從早期的技術授權、深度定制模式，轉向戰略投資、聯合共建實驗室等新型協作方式。

不過，汽車軟件領域也面臨生態、機制、人才等方面的深層挑戰。李巖表示，智能汽車是一個系統性工程，對跨學科、跨行業人才能力的需求遠高于傳統汽車工業；生態不完整、協同機制差、裝車驗證周期長，以及復合型人才供給不足，是當前行業普遍面臨的四大難題。

對此，多位與會嘉賓提出，應加強標準體系建設、推進生態協同機制完善。